钱沣听了这个叫花子的话,越加迷惑不解。
他问:“这是为啥?伙计你给我细细说说,我听听,我也不去山东要饭了!”
钱沣为了从这个叫花子的口中得到实情,他就不断地引导着叫花子的说实话,说说他为什么不能来山东要饭。
叫花子的见钱沣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就来劲了,他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一股脑儿地给钱沣说起来。
“伙计,我给你说,你来山东讨饭,就是找死。”
“为什么?”
“山东要饭,你要交的钱太多了,就你讨饭要的那点东西,还不够给山东巡抚刘国泰上交哩!”
“哦,要饭还要交钱?”钱沣吃惊地问。
“是的,你讨饭要交讨饭税,过路要交过路费,出门要交出门费,睡觉要交地皮费,喝水要交水费,总之要交的税太多了。你要不来饭,就让你把所有交的税压死了。”
钱沣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多的税。
他又问:“按照你说的,每个人都有交不完的税吗?”
“是啊!我给你细细说说吧!”叫花子地说。
“好,你说说,我听听,我还是头一遭听这种税收,感觉挺新鲜的。”钱沣故作轻松愉快,感兴趣的样子说。
“我再给你说说庄家人要交的税吧!种庄稼要交种庄稼税,浇水要交浇水税,庄家长出青苗来,要交青苗税,庄家成熟了,要交保护税。你说交的税多不多,一个庄家人能够在庄家地里刨出多少钱来?唉,无法说了,山东巡抚刘国泰真是个黑心的主儿啊!”
说到这儿,叫花子的慨叹道。他原先脸上的那种积极乐观的表情,早已荡然无存,看来他刚才也是无可奈何地穷开心。
钱沣还想听听刘国泰做下的丑恶罪行,就又说:“你给我说说城里人要交的税吧!他们要交那些税?”
叫花子的说:“我四海为家,那里都去过,那儿的事情也清楚。既然你想知道城里人要交那些税,我再给你说道说道吧!”
这个叫花子的拿起身上背的一个脏兮兮的破皮水鳖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刚要准备说,又觉得不好意思。刚才没有问钱沣喝水不,他只顾自己喝了。
“你喝水不?”
“不喝。”钱沣赶紧说。
“不喝也好,给我省着点,不然喝尽才,我还没处找水去,城里喝水还收钱哩!”
钱沣一听,这个人是个爽快人,有啥说啥,不遮遮掩掩。
叫花子的把水鳖子盖子往紧里拧了拧,确信不漏水了,才又开始接着给钱沣说道起城里收的税来。
“伙计,城里收的税,比乡下还要多。除了过路税,水费,卫生费、买菜费等杂七杂八的税外,还要捐钱哩!”
“捐什么钱?”
钱沣又听到了新的收钱方式,他吃惊地问道。
刘国泰可谓掘地三尺,变着法子向老百姓要各种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