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李三郎暂息了神通,随口问些军中情况,就叫来陈新国,让他去组织给军士发赏赐。于谦跟着去了,剩下三个李,城里现在就他哥仨是最高首脑。二哥看于谦走远,状做无奈道:“哎我说至于么?眼泪都出来了。你他娘地看这厮辛苦是怎么?你道他是勤于王事,他那脸褶子怕不是娘儿睡多了熬地。危险都在山北几个砦子里,这厮坐平州,日日拿捏往来客商,抽冷子去打个草谷,还有个屁事。呸。”一口浓痰真是清脆。
李三郎不解道:“你急啥。他打你草谷了?”
“你说呢。那回俺跟刘三打从山北回来,这厮牵了爷爷多少牛羊。”这于将军勒索得人多,肯定是记不得咱们老黑,但挨过宰的屠子哥却记得清楚明白啊。准确说,凡动过咱黑哥钱袋子的,都绝对忘不了他。看这老黑两眼暴突、义愤填膺的模样,边上李承嗣都给逗乐了。
李三郎道:“世道如此。他也得养兵,你没派过捐?”放下这厮不管,对李承嗣道,“这几天多寻些熟知山北地形之人,军士百姓皆可,有客商不要放过,我要问话。”李承嗣应了一声。这些年李三负责后勤军务,尤其是行军安排,常常需要李承嗣这个老斥候的情报支持,二人配合有年,对李老三的工作风格相当熟悉,不废话。
“二郎。”李三郎转向屠子哥道,“到平州就是到家了。你那些新弟兄赶紧编练起来,免得人家心里犯嘀咕。不过你现在自成一都,怎么操练我就不管了,反正册子你也有。对,不是还缺人手么,趁老秦他们没来,你抓紧招募。军士还好说,郎中、书记可是狼多肉少……哎哎哎,你别跑啊,还没说完呢!”
看老黑一阵风跑了,李三笑笑,拉着李承嗣继续商议。
受不了李老三的酸丁发作,屠子哥落荒而逃。却说回到营里,他立刻将一众手下叫来,道:“三件事抓紧办。老卢,你那破衣烂衫速速扔了,到这儿就是咱家地盘,没人看了。其一,速速整顿队伍,明日开始新兵操练。张队正,此事你来张罗,按规矩办。卢郎,你等都算新兵,都听他安排。”
万没想到自己也算新兵,但对此安排卢八倒没意见。严格说来,他们还就真的是豹骑军的新兵蛋子不假。一切按规矩办,这才是能长久的样子。行前虽然说到了平州就好,但是谁不怕个万一,等到老二这话,算是一颗心放回肚里。向张顺举叉手行礼,道:“张郎咋说咱咋干。”
“其二,刘三,你去给我全城找,凡能书算者,郎中,嗯,你那就看那个什么册子里有,都给爷爷弄来,绑也绑来。再一个。”左看右看,“王队正你抓紧立个杆子募兵,差多少募多少。都抓紧,待秦哥儿几个来了得跟我抢。”
众人都去忙碌,屠子哥看看小周、小王两个神情有点萎靡,拉了二人坐下,道:“周儿,王儿,可是瞧见郭郎、王郎几个都起来了,心中难过。”二人被点破心事,却嘴硬摇头不肯承认。老黑道:“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发达,谁不要高贵。嘿,你等也知,这队伍不好带呐。”叹口气,二哥幽幽道,“老弟兄只你我几个,降兵到有数百,胡儿亦几百,张郎、郭郎等人派出去,爷爷身边不能不留人啊。你二人打小便跟着俺,若也不在,俺还睡得着觉么。再委屈一时。”指指身边坐着的郑老三,道,“三郎这不来了么,卢八几个也都信得过,等这道坎过去,便给你俩也立个营头。嗯?”小周、小王得了二哥这番称诺,虽有些远水不解近渴,却也很欢喜,反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