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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山下走时，积雪被踩出一串深窝，筐底的东西坠得胳膊发酸。王杰脚步不停，默默放开了精神力，那股无形的感知悄然散开，漫过周围的林地。路过松树下那堆没捡完的松果，感应触及的瞬间，它们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脚边刚发现的一小片橡子，也随着感知扫过，凭空隐去。他甚至没低头，只顺着山路稳步前行，那些藏在雪下、躲在石缝里的榛子、板栗，但凡被精神力笼罩，便一一收进了那片旁人看不见的空间里。雪地上只剩他踩出的脚印，一路蜿蜒着往山下延伸。
快到知青点时，远远就望见院子里扫出的那条雪路。王杰扛着沉甸甸的布袋，胳膊上挎着半满的筐，踩着雪“咯吱咯吱”进了院。筐沿上露着几颗圆滚滚的板栗，布袋口还坠着串风干的野果，一晃一晃的。
“王知青回来啦？”正在劈柴的李铁军直起身，瞅着他肩上的东西直咂嘴，“好家伙，这趟山里没少跑吧？”
王杰应了声，往自己那间屋门口走，路过压水井时，筐底蹭到墙根，滚出两颗榛子，他弯腰拾起来揣进兜，脚步不停进了院门深处。雪在脚边化成水，打湿了裤脚，却掩不住布袋里传来的坚果沉实的磕碰声。
吃过午饭后，陈招娣和郑蓉蓉看着他带回来的坚果想着怎么做才好吃。郑蓉蓉和王杰说：“上午你不在，林栋收到了家里来的电报，说是给他安排好了工作，让他回去呢。”这个他太知道了，还是他买的，“那他咋想的，回去不？”“他问我，我让他回去，”郑蓉蓉一副我心里只有你的模样。
“王知青，凿冰钓鱼去？”林凡过来说。
“行呀，我拿工具。”
然后和陈招娣、郑蓉蓉两人交代那些坚果随便他们俩怎么做都可以。他提着水桶拿着竹竿出去了，下午的日头挂在灰蒙蒙的天上，没什么温度，刚过晌午，地上的冻霜还没化透，踩上去能听见冰碴子被碾碎的脆响。
王杰揣着个磨得发亮的铁凿子走在前头，棉袄领口竖得老高，把半张脸都埋进去，呼出的白气一碰到睫毛就凝成了细霜。“跟上！”他回头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割得有些散，林凡赶紧拽了把落在后面的周新产，两人的解放鞋在冻土上打滑，深一脚浅一脚地撵，李铁军扛着卷粗麻绳和三个搪瓷缸改的简易鱼漂，呼哧带喘地跟在最后，棉裤膝盖处打了块补丁，被冻得硬邦邦的，走路时磨得布料沙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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