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听着大家总结经验,没有插话,下坝村的村民那么痛恨赌博,是好事。
众人就着这事讨论了一会儿,又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了,不过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哪个村子的灾情严重,今日粮铺的价格又涨了多少……
薛满仓的车队慢悠悠得回村时,就看到村口的大树下坐着一堆人,男女老少都有,唾沫横飞得讨论着什么。
这场景倒没什么,村口是村里村外消息和八卦的集散中心,每当农闲的时候,无论春夏秋冬,这里总会坐着一堆人唠嗑。
他感到惊奇的是,自从村里作坊建成后,一向埋首研究新产品,比他这个外头跑销售的儿子还忙碌的他娘亲竟然也在其中。
不过很快的,他便想通了,大概是自家作坊的生意受到了旱情的影响,所以闲了下来。
填饱肚子的粮食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人会惦记着买这些只是锦上添花的酱料。
这一次的干旱,不仅仅局限在宜良县,周遭几个县城也一样,薛满仓沿途走来,发现平时还算繁华的县城无一例外得荒凉了些许,而路边乞讨的人比往常多了几倍。
刚刚路过自家豆腐坊的时候,妻子周青梅也跟自己抱怨,说豆腐坊以前两三个人照看店面,都有些忙不过来,现在是一个人照看店面,都能闲得拍苍蝇。
如今,那些不好过夜的豆制品,她都不供应了,只卖作坊做的耐放的豆豉、腐乳什么的。
就这些,也卖得不怎么样,以前是半个月得回村里作坊拿货,现在是半个月都卖不动几瓶。
见到薛满仓回来,包括郑晴琅在内的许多村民一窝蜂得围上去,都询问他们有没有遇到攻击。
只因为,他们刚刚聊到了某个村子的新闻,据说宜良县某处小村子,全村都没了粮食,实在扛不住了,全村人一起,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不仅财物都被抢了,十几个客商都被杀了煮了吃了,听得分外渗人。
薛满仓听见大家脸色惊恐的乱说一通,忙给大家辟谣。
“这事是瞎传的,宜良县还没到这种吃人的程度,不过就是那村子几户人家联合起来,谋了客商的财物,将人杀了扔山沟沟里了,听说尸体已经找到了,县衙已经发文给那些客商户籍所在地,让他们家人过来认领了。”
刚刚还被“吃人”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众村民,一听尸骨还在,纷纷松了一口气,然后埋怨起那说话的人。
“哎哟,栓子他娘,你这消息打哪听的,怎么不真呀?”
“对呀,还说什么十几个人全被吃了,吓得老婆子我差点就想躲回家里不出门了。”
“我还以为外头已经这么乱了,明天本来打算去我娘家村子看看,听了你那事,差点就改变主意了。”
薛满仓听到这里,连忙对那个妇人说道,“婶子,我劝你还是别出村子了,外头确实挺乱的,我们这么多人的车队,最后面那车有一袋粮食漏了,被路边乞讨的发现后,乌泱泱一堆人挤上来抢粮食哩,要不是大家伙稳得住,手上都有家伙,狠命打倒了几个,说不定还真被抢了,那可是在咱们城门口哩。按我的意思,索性最近连镇上都少去些才好。”
那妇人一听,立刻打消了出门的主意。
倒是郑晴琅听说城里都有些乱,忍不住问道,“这么乱,要不要让青梅他们回来,反正最近铺子的生意也不好,索性回家歇歇,再过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当放寒假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