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轻娥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凝香娘子捧着一个木匣子,款款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郑奶奶,这位是?”
“这位是来自苏州有名的绣娘,人称凝香娘子,她如今在女子私塾任教,此回跟我进京,是为一件不平事,而这事,你也牵涉其中,所以唤你过来相告。”
郑晴琅的话,将岳轻娥的好奇心挑得更高了。
她又问道,“什么不平事?难不成岳家有哪个子侄不孝,干出什么违法违例的勾当不成?”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能与自己牵扯到的事情了。
郑晴琅摇摇头,朝凝香娘子示意,让她自己上前诉说。
凝香娘子早已迫不及待,连忙上前跪下,哀声说起自己养女同王启安的渊源。
末了,她将手中的木匣子高高捧到岳轻娥面前。
“民妇自知以卑告尊,空口白牙,不足为信,故而,将从前王启安同我儿来往的书信一并带上,王少夫人想必认得夫婿笔迹,便知我所言不假。”
岳轻娥接过那木匣子,将一封封书信展开阅览。
一边看那些情意缠绵的书信,她一边暗暗感慨,自己从来不知道,那个看着端方有礼的夫婿,竟有如此一段风流过往。
即便信上署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那熟悉的笔迹,还有作诗的风格,她很容易就辨认出,这书信确实出自她那个道貌岸然的夫婿之手。
紧接着,记忆开始回笼。
好几次,睡在自己枕边的夫婿说梦话吵醒自己,隐约听得他口中喃喃“锦绣”二字。
她还以为,这人梦里都是自己的锦绣前程,却没想到,锦绣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想到昨日,她爹还在愁要怎么让自己从这段婚姻中全身而退,她突然觉得,这些书信,这桩往事,倒是可以给自己助力。
放下那些书信后,她颇为感慨道,“怪道人说‘仗义多是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我还以为这种事只在戏文间,没想到却是发生在我枕边人身上。”
凝香娘子刚刚虽然在屏风后,但距离较远,又全身心在排演自己那些话,所以,并不曾听见前头郑晴琅两人的说话,也就不知道面前的岳轻娥已经决意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