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庆侯有个癖好,每年秋天都会去城郊秋猎,她每每都以身体不适避开不去,听闻每年秋猎期间被他玩死的可怜女子都有两三个,今年她没有避开。
那是深秋的夜里,她从柏庆侯的帐篷里出来,满身伤痕,穿着单薄的裙子,赤脚上山,山上有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水清澈,湖里盛产当地的河鱼,山上的小动物也喜欢去湖边喝水觅食。
当然,那个年轻的游侠也很喜欢在夜里垂钓,往往一坐就是一夜,等到天明时分,拎着满满一桶新鲜的河鱼下山去早上的集市卖鱼,然后买米买面拎回农家。
听说他在农家借住的这半个月已经将那对老夫妇的柴火都劈到了明年,是个听着就很温暖的人。
山上的野草树枝和粗粝的石子划破她细嫩的双脚,她全然不觉得痛,这三年来身心的痛早已令她麻木,唯有对柏庆侯的恨意和对盛京的思念支撑着她。
她沿着山路一路上山,到了湖泊边,跪坐在湖边,褪下罗衫,露出满是血痕的肩头,用水清洗着身上的血污。那人就坐在不远处的树上垂钓,她看不真切,只觉得背影修长,青衫落拓,像是个快意红尘的人。
冰凉的湖水冲洗着伤口,刺骨的疼痛传来,她疼的脸色发白,却没有落泪,寻思着这游侠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这种程度显然惊动不了他。
她垂眸看着身遍布的血痕,站起身来,一步步地朝着湖中央走去,湖水没过她的脚踝,漫过她的薄裙,一点点地没过她的胸口,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就这样走下去,她是皇室的祭品,是联姻世家的工具,没有人在乎她,保护她,也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这个阴暗的念头在深浓的夜色中滋生出来,让她隐隐绝望,就在她要坠入黑暗中时,一道抽气声传来,似是打盹的人终于惊醒过来。
那人丢了鱼竿,从树上跳下来,将她从湖里捞了起来,抱到了岸上。
她呛了两口湖水,衣衫浸湿,贴在玲珑起伏的胸口,月夜下她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剑眉星目,十分的年轻,周身都带着快意恩仇的游侠气息,那时她才知晓,原来游戏是这样的,年轻肆意奔放且温暖。
她从对方琥珀色的瞳孔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衣裳凌乱,双臂满是血痕,包括胸前都是凌虐的痕迹,一看就是遭遇了不幸,不堪受辱要寻死的可怜女子。
因为身体的伤做不了假,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取信了对方,后面的事情顺利到不可思议。
那个年轻的游侠脱下外袍裹在她身上,带她下山。她不肯说自己的来历姓名,甚至不肯说话,对方没有办法只好将她带回了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