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长吁一口气,见他沉浸在痛苦中还未缓过神来,轻声嘱咐河石,“今日回去,需得卧床,至少要躺三日。看伤势再定,若浮肿消退,淤血化开,可勉强上朝,但回来后不可久坐伤身,赶制一张足够他写字的床案,供他处理政务就是。”
河石闻言,面露难色,视线不停瞟向吕伯渊。显然是自己做不了主,等待主子的指示。等了一会儿,见自家主子没有拒绝,才缓缓应道:“是,谨遵神医医嘱。”
然而,话音未落,便被吕伯渊幽幽的声音截断,“这腿疼得厉害,怕是上不了马车,院中既有客房,不如……”
“你这是得寸进尺。”我瞪着他,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的主仆二人扔出去。
“你重伤未愈,我不舍你来回奔波。”他语气温柔诚恳,说得却是虎狼之词,全丢了从前谦谦君子的矜持。
我瞪大了眼睛,两颊情不自禁地发热,分不清是羞赧还是气恼,刻意板着脸,冷声道:“我何时说要去?你若不放心,我可让明彰每日去为你复诊。”
“你明知我只信你。”他一字一顿,带着几分哀怨。眉心微蹙,眼底方才因为疼痛而积聚的雾气要散未散,烟波流转好似秋水涟漪。
河石识时务地退到一边,垂着头做耳聋眼瞎的姿态。
见我皱眉,他又道:“你不肯来,那我每日来复诊,可好?”
“我说的你一句也听不进?”我真的恼了,咬牙重复,“你需卧床,静养三日。若不肯听,以后再不管你。”
吕伯渊侧了侧身子,下意识地将手背搭在额上,合着宽阔的衣袖挡住半张脸,连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可我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