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卉似乎看穿我的所思所想,宽慰道:“夫人不必妄自菲薄,您远比您自己想象的要优秀许多。您在这府中五年,谁不是对您心服口服。即便您不常出门,城中谁不是传您的美名。”
我垂下头,默然无语。即便她这样说,依然想不起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值得夸耀的。
天色渐晚,连枝还没回来。
既然吕伯渊一时半会儿不会回信,我便带着灵卉去寻她。
还未走近厨房,就听见里面传来连枝的啜泣声。
“连枝妹子,你莫要哭了,这……这……”袁厨子的语气不无内疚焦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长得好看,又有本事,我哪敢嫌弃你,快莫要哭了,你知道我嘴笨……”
“你还说不是嫌弃?你要是真觉得我长得好看、有本事,为什么不肯娶我?”连枝呜咽着,泣不成声,“你先还说谁娶到我是好福气,让你娶你又不娶。你能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男人,难道你家中有媳妇儿?”
我与灵卉同时站住脚,被这出乎意料的对话怔住,全没有想到连枝有这样的胆量。
“哎呀,你这……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媳妇儿。”袁厨子磕磕巴巴,险些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我、我是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也知道,我逃难至此,家徒四壁,还有重病需要照顾的母亲,我拿什么娶你?你若跟了我,一定会后悔的,你、你今日说的,我绝不会告诉别人,你放心。咱俩就当今天没见过面……”
听人墙角到底不好,我连忙拽着灵卉往回走,路上想笑又不敢笑。
我一直以为连枝随了我的性子,原来她是这样敢爱敢恨的姑娘。
“夫人若是想笑就笑吧……”灵卉斜睨着我的表情,还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我绝不会告诉别人……咱俩就当今天没见过面……”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俩笑做一团,回到屋里,关上门,还是抑制不住。我是该为连枝备下一份丰厚的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