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遭石勒、王弥、刘聪三面围攻,坐拥荆襄的王澄、山简还在襄阳城的一处庄园内饮酒。
王澄又提了一杯之后,问道,“季伦兄,洛阳危难,我本欲派兵前往,你为何在襄阳把我拦下来?”
“报恩。”山简自提一杯,“我在洛阳为尚书左仆射,典选人才,不想触了权贼司马越的霉头,要不是处仲兄献策,为兄只怕早就和那何绥一样,死在今年的三月了。来,能喝就赶紧喝。”
“哦?你我兄弟为朝廷牧守荆襄,如今朝廷有难,你我岂能因为私仇,而忘记公义?季伦兄还是莫要阻我,要说报恩,我大兄和阿黑都在洛阳,我兵若不去,还能指望谁?”王澄更进一杯酒,饮完便想起身。
山简一把拉住王澄,但王澄生得魁梧,又颇有勇力,差点把山简带一个跟头,幸好旁边的爱将葛强眼疾手快的扶一把,并且用身躯挡住了王澄的路。
“哦?这是何意啊?季伦兄,莫非是摔杯为号,你也要给兄弟来一次鸿门宴?”
“哪有什么鸿门宴,最多是两个高阳酒徒。”山简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也没有人涌上前来做些什么,只是过了片刻,参将王冲又拿过来一套新的杯子。
“季伦兄手下人才济济,既然有如此虎将,为何不北上解洛阳之危?”王澄一看,山简确实没有要借机谋划自己的意思,便又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满了一杯。
“你也是并州人,但你比那刘贼父子如何?”山简拿起案边的鞭子指着扶住他的爱将葛强。
葛强拱手回礼,“将军,末将与那刘贼有过一些交往,末将虽鄙其为人,但敬佩其才能。”
“你看,连我帐下最勇猛的将军都不是刘贼的对手,我们北上有什么意义?你还不知道吧?曹武将军已经兵败太阳城了,现在刘聪长驱直入,马上就到宜阳了。”山简拿着酒杯摆出各处兵力的态势。
“平子兄,还记得淮南内史王旷吗?”山简甩出了杀手锏。
“当然,那是我的堂弟,我们一年前在琅琊见过面,那时候他还意气风发,一腔热血,不想如今,江山犹在,斯人已去。”王澄不无伤感的连饮了三杯。
“不错,世弘贤弟,忠心为国,可那有怎么样哪?他千里勤王,洛阳城那些大老爷们却把他派到了必死之局的壶关?这不就是你我的前车之鉴吗?如果你我北上宜阳,洛阳城那些大老爷们会让我们安稳的守洛阳吗?不会的,那样安全又有功劳的事情,他们才舍不得给别人。”山简的这番话才算真正的打动了王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