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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天色微明,金陵朝阳门外已是一片肃然。
太子朱标的东宫仪仗,左相叶凡的随行属员,以及临安公主朱静镜的銮驾车驾合为一处。
虽比不得皇帝出巡的浩荡,却也旌旗招展,扈从如云。
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仪。
朱元璋亲自送至宫门,对朱标和叶凡又叮嘱了几句“谨慎行事”“保重身体”。
对女儿朱静镜则多是“听话”“莫要任性”的家常话。
目光在叶凡身上停留了一瞬,深意不言而喻。
车驾启程,向北而行。
秋日晴好,官道平整,但队伍庞大,行速并不快。
朱标与叶凡大部分时间并骑行在队伍中前部,低声商议着抵达新都后的具体步骤。
朱静镜的华丽马车跟在稍后,车帘偶尔掀开一角,露出她好奇张望又带着雀跃的小脸。
公主同行,确实让这支队伍的性质变得有些微妙,少了几分纯粹的公务气息,多了几分皇家出行的气象,沿途州县接待也格外殷勤隆重。
离金陵第一站,是长江北岸的重镇扬州。
此地控扼南北漕运,水陆要冲,城墙高厚,驻军不少。
队伍在扬州城外驿馆安置下来,并未大张旗鼓进城。
叶凡以“勘查迁都路线,安排后续接应”为由,带着几名精通舆图勘测的属官,以及一队太子亲卫,骑马在扬州城外数十里范围内缓辔而行。
朱标坐镇驿馆,接见当地官员,听取汇报,姿态从容。
朱静镜则乖巧地待在驿馆内,只派贴身宫女向叶凡请示,问明日可否在扬州城内逛逛,看看风物——
这自然也是为叶凡等人明日的勘察提供更自然的由头。
叶凡骑在马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
秋日原野略显空旷,远处运河如带,舟楫往来。
他看似随意地指点着地形,与属官讨论着何处适合设立大型补给点,何处桥梁需要加固,何处道路狭窄需要拓宽。
但在他心中,另一幅图景正在同步勾勒。
“王主事,你看前方那片丘陵。”
叶凡勒马,指向官道西北侧一片起伏的矮丘,“记下,此乃必经之路两侧的制高点。”
“丘上林木稀疏,视野尚可……”
他声音平淡,仿佛只是在评估道路安全。
随行的王主事心领神会,立刻在随身携带的简图上标记,低声道:“下官明白。”
“此地需派驻可靠之人,实地勘测具体位置,并设法与当地卫所中我们的人取得联系,必要时可征用民夫,修葺道路,防备山洪。”
叶凡微微颔首,继续前行。
行至扬州城东门外,他并未进城,只是远远望着那巍峨的城门和城头巡弋的士兵。
“扬州卫指挥使,是淮西旧部,与蓝玉有些香火情。”
叶凡对身旁另一名负责军务联络的属官低语,“此人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且对朝廷近年压制武勋多有怨言。”
“需留意。”
“叶相放心,周郎中那边已有安排。”
“我们会以核查扬州卫协助迁都事宜,清点可调用车马民夫为由,接触其麾下几名出身寒微,有望拉拢的千户、百户。”
“迁都事务繁杂,临时调拨些人手,调整些防区,也是常情。”
属官低声回道。
叶凡不再多言,拨转马头:“回驿馆吧。”
“明日殿下与公主要进城看看,你等随行,正好再仔细看看城内街巷布局,粮仓武库位置。”
“尤其是连接码头与城门的几条主路。”
“是。”
当夜,扬州驿馆内灯下,叶凡与朱标对着舆图,将白日所见与预先掌握的情报一一核对。
“扬州节点,扼运河咽喉,陆路亦为要冲。”
叶凡手指点在地图上,“须在此安置一沉稳干练之人,名义上协调迁都物资中转,实则监控扬州卫动向,并暗中经营那处丘陵预设阵地。”
“人选……”
“殿下觉得原先兵部职方司那位李郎中如何?”
“他籍贯就在扬州府,熟悉本地,为人低调细心,且家中与淮西集团无涉。”
朱标沉吟片刻,点头:“可。”
“明日便以‘熟悉地方,协理漕运接驳’之名,将他留下,授予临机专断之权,但叮嘱他务必隐匿,非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意图。”
“至于扬州卫中那几个可争取的将领,”
叶凡续道:“已初步接触,可用迁都期间‘加强要地防务,轮调协防’等理由,将其中两人及其部属,逐步调往新都方向的其他关卡驻防。”
“既削弱扬州卫本土势力,又可将我们的人填充进去。”
“此事需与周郎中在新都的监察配合,徐徐图之。”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如此,扬州这个钉子,就算初步埋下了。”
接下来的行程,大抵依此模式。
过淮安,叶凡关注的是黄河渡口与清江浦漕运枢纽。
他借陪同公主“观赏黄河雄浑”之机,仔细查看了几处主要渡口的承载能力,船只状况,以及岸防工事。
𝔹Qℊe 9.𝑪o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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