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叫她,沈浣眉心微拢,抬眼看他,声音闷闷的,“你别这么叫我。”
傅斯宴未置可否,只是摩挲着她腕处的红痕径自问道:“还疼吗?”
对上他深沉温柔的目光,沈浣心里乱糟糟的。
愣了片刻,把手抽回,“药抹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能不能不走?”
傅斯宴低眉看她,看她一副“你又要说话不算话”的表情,趁她炸毛前,他赶紧率先妥协,“好了,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我走。”
扶着她躺好,傅斯宴给她盖好被子,慢悠悠的从病房往外去。
平时三五步就能迈过的距离,愣是让他走了半分钟。
一步三回头的,可惜走到门口她也没看他一眼,最后还是惨兮兮的被扫地出门了。
不知烦恼的人无所忧虑,自从被傅斯宴骗回去后,沈浣几乎没有失眠过。
每天都是吃饱喝足,困了就爬上床,倒头便睡。
即便偶尔因为白天的时候睡多了,晚上有些清醒,有他那副天然安神剂在,没困意也能给她睡出困意来。
可现在,即便满身疲倦,她也根本睡不着。
从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虽然父母对她不好,但她遇见了哥哥。
周景修于她而言,就像是即将溺水而亡时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是后来,也是他亲手将她推向深渊。
给了希望再全部拿走,往往比从来就没看见过希望更加残酷。
得知周景修要娶沈语珊的那一刻,她的天忽然塌了。
伤害太深,沈浣不敢也不想再爱了。
偏偏在她决心放掉过去一切的时候,又被傅斯宴骗了回去。
以为的救赎再次变成了利刃,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的那种天塌的感觉到底又来了一次,而且比之前更甚。
跟着周景修,是她自己缺爱,因为他对她好,所以她就掏心掏肺。
她自己的选择,最后受伤她也认了,不要她她离开就是了,只要不去纠缠,她就可以保留尊严。
可是傅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