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瞧着这画,言辞微顿。从前一直挂在那里,看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殿中布置样样更新,唯独它是个一成不变的,却显得尤为扎眼了起来。
慧贵妃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工笔细绘的图里,绘制的是熊出兽栏的一刹那,众人惊惶躲闪,只有纤纤弱质的冯婕妤挡在了膀粗腰圆的黑熊和在图中比黑熊更加健壮高大的汉元帝之间。
她略抿了一下嘴,眼底滑过一丝不屑的冷笑。这样被千年传颂的后妃之德,原就是鼓励女子奉献和牺牲自己,当真是可笑了。等皇帝和汉元帝一样盛年早逝,她一定将这图撕得稀巴烂。
慧贵妃暂且丢下那张图,正要与嬿婉继续说话,就见舒妃婷婷袅袅而来,结伴一同的竟是豫妃。
舒妃好文,豫妃却是丝毫不通文墨,豫妃好武,舒妃却连弓都举不起来。这两人素来不过是点头之交,这样的同行却是少见了。
豫妃一瞧这布置便佯装要往外退,笑道:“慧贵妃娘娘请我可是请错了,我瞧见着笔啊墨啊便脑仁疼得厉害,什么抄抄写写的,要我拉弓还行,却是提不动笔的。”
舒妃清清淡淡的脸上就带了一点儿笑:“这重绢却不是用来抄书抄经的,而是要画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