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四哥!”
“四哥你别..”
周围的人,包括刘彦明与付彪在内,都有点始料未及,神情傻愣地看着我这边,刘彦明眼神无比的诧异,我看见付彪眼神里有亮晶晶的东西闪过,他绕过茶几想要冲过来拽住我,被我严厉喝止。
当我拔出水果刀的刹那,鲜血如血色合欢在包房里绽放,在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中,我毫不犹豫又一刀扎进小腹。
虚掩的包房门口的匆忙脚步声,叫喊四爷声,惊慌失措的喊声混成一团,有人尖声喊着四爷冲进包房,有人眼神复杂的杵在包房,有人从后面冲上来,抱着我的双臂,还有人怒吼着瞪着刘彦明。
瞪刘彦明的是八戒,是付彪,是八戒与付彪的兄弟,八戒眼睛脖子通红,抄起茶几上的啤酒瓶子,跳上茶几,指着刘彦明的鼻子吼着骂着。
几个跟八戒付彪玩的好的流子,已经各自抄起了家伙事,或是玻璃钢,或是空啤酒瓶。
付彪的双手宛如焊死了一样,死死抱着我,我从他坚固的抱我的双手上,感受到了死死颤抖。
刘彦明脸上的平静不复存在,他看着我,我从未见过他的脸色如此复杂,他似乎想笑,又似乎想骂、想愤怒、想咆哮,可他始终什么都没说,他又抿着嘴唇,像是哑巴了一样,看着我,以一种难以解读的复杂又矛盾的眼神,深深看着我。
我笑着对彦明说:“彦明,我这两刀够不够偿还吴海涛,不够,你再补点利息?”
刘彦明怔怔看了我许久,他摇晃着脑袋,脸上泛着揶揄或者自嘲或者佩服的神情,对着我竖了竖大拇指,拍着我肩膀,对四周吼道:“看你娘的看,送四爷去医院啊!嬲你娘,一帮小鸡巴!!”
……
熟悉的霓虹与夜在我眼前摇曳,熟悉的脚步与喊声在我耳畔盘旋,在各种熟悉中,我又闻到了熟悉又讨厌的消毒水味道。
迷迷糊糊中听见护士或者医生在喊快点,喊镊子绷带,听见很多很多的人在喊四爷,我听见看见走廊上有许许多多的人,各种流子与曾经的朋友杵在走廊与病房门口,那密密麻麻的人和一张张复杂的脸让我意识到,我真的不是以前的小四了。
也让我意识到,今晚我扎自己两刀,这个举动的草率甚至幼稚。
幼稚么,也许是。
十年前,同样的情景我会这么做,十年后依然。
区别是,十年前是本能,十年后是冷静权衡后的取舍。
……
我想起了电视剧《三国演义》里的一些画面,想到曹操给许褚系鞋带的事儿。
我想,成年人都能看出来曹操此举收买人心的味道,包括许褚本人。
可有些收买人心需要被看见。
我想,当曹操弯下腰给许褚系鞋带时,那一刻许褚的内心一定是感动的。
从下往上看,需要的是更多的尊重与关怀。
这是我与刘彦明根本区别的地方,他对下面兄弟的尊重与关怀总是流于表面,而我更多的是想付诸行动。
……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病床边,宋哲捧着一本杂志,鸭子在啃苹果,他刻意控制着啃苹果的声音,当看见我醒来时,他眼里流露出歉意,默默的放下苹果。
八戒坐在病房门口玩小游戏机,听声音,应该是俄罗斯方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