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完道:“天子有命,不敢不从,请盟主明察!”事到如今,屈完只得把天子搬了出来。天子虽然实力一落千丈,大不如从前了,但天下宗主的名分尚在,任你是谁也不能以下犯上对抗天子。
“许有何罪?天子岂会命你征伐无罪?”管仲心里一听就清楚,这一切一定都是天子不满意齐桓公率领诸侯拥戴太子郑而背后所为,但不便明说,只能假装糊涂,指责楚人师出无名。
屈完也不便把话说透,毕竟天子私下泄愤,不能摆到桌面上来,也便含糊道:“寡君知过矣,敢不从命,再缔召陵之好。”
管仲见屈完已经示弱,便劝齐桓公准许其讲和。于是,众诸侯与屈完歃血而誓,重温召陵之盟,然后诸侯大军凯旋而归,从此,楚成王再也不敢深入中原。
齐桓公率领诸侯大军又向郑国而来,郑文公一看大事不妙。实指望楚国能与齐人抗衡一番,却不想楚人惧齐,并不敢直接来郑国救援,只到许国虚晃一枪,便缩回楚国去了,看来天子之言不可信,楚国也不可依靠,与其等着挨打,还不如主动求和,但他又碍于脸面,不愿低声下气,就这么一天又一天地拖着。孔叔早就沉不住气了,对郑文公道:“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坐以待毙也!国危矣,请君上速速向齐求和以救国。”
郑文公心里也急,但嘴上又不承认,慢慢说道:“我知道他为何来伐,姑且待我再想想。”
孔叔嫌他太顾及个人脸面,竟不留情面地说道:“朝不保夕,何以待君?”
郑文公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心想寡人求和,也得有个台阶才好。二人正僵在那里,各自心事重重,侍从却来报告,说申侯从虎牢前来拜见。
却说申侯受齐桓公青睐,得了虎牢之地,又在此地建起了新城,并且建得壮观气派,心里非常得意,却不想已经得罪了郑文公。郑文公只是投鼠忌器,碍着齐桓公的脸面隐忍着没有发作而已。申侯却全然不觉,他正寻思着再找机会向齐桓公献殷勤,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投靠有门就绝不能放过。他原来心想有天子发话,齐桓公虽身为盟主,对郑伯逃盟也无可奈何,却没想到齐侯竟然一怒之下便率领诸侯来伐,不愧是叱咤风云、勇武盖世的真英雄,这才是可以信赖的大树。如今,齐桓公伐郑,心想这正是献殷勤的好机会。如果自己能够说服郑伯主动请罪,并献上牛羊粮草犒劳诸侯大军,齐侯必定大喜。主意已定,申侯前来拜见郑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