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家的时候,门紧闭着,但推开门进去客厅却依旧亮着灯。
我关掉客厅的灯蹑手蹑脚的回去房间躺到床上后,用力的揉了揉那因为心乱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脸庞,这才深呼吸着拨通了司心慧的视频。
视频接通后,对面黑洞洞的,像窗外深邃的夜。一阵悉索过后,镜头才被司心慧卧室的白炽灯点亮,她卸了妆的的脸就那样横冲直撞的出现在我的视野。看样子她也准备休息了。
她打着哈欠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单单怎么了啊。我想起单单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情一句话也不要往外讲,于是打着哈哈说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没什么大事。
她垂下眉目点了点头,开始喃喃着告诉我今天她在公司里做了哪些工作,遇到了什么困难,得出了什么感悟之类的话。说完之后扬起嘴角让我快夸她。
我下意识地从床头柜上摸索着取过一根烟点上,才强颜欢笑说着可以让她开心的话。就这样心思各异的闲聊了一会儿后,司心慧揉了揉眼睛说她明天还要早起,不能再熬夜下去了,于是这一段貌合神离的交谈便戛然而止。
挂断电话后,我又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然后看着皎皎月光透过烟雾,在被子上渲染出一幅宁静淡然的水墨画。就在这沉静的夜色中,那种荒废光阴的空虚感不可救药的涌上心头,好像我每天都很忙,但细细想来却又什么都没做,于是被自责感包裹的我没有丝毫犹豫的从那早已落满灰尘的书柜上拾起了一本《人生》。就着月光,我不知疲倦的观摩着每一页,好像字里行间的一撇一捺都带着我失意的影子。一本书读完已经是天明,我的肉体虚弱到了极点,但我的灵魂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高加林的每一个选择就像处于十字路口的我们一样,想过憋一口气、出人头地,也想过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给人以光明,可是最终也唯有认命般的喊一句“我的亲人呐。”
合上书本后,客厅外响起了父母活动的声响。我虚脱般的躺在床上点起这个黑夜最后一根香烟,注视着烟雾在流动的空气中蜿蜒上升,最终悄无声息的随风消散,我不禁在想,转眼间,大学时光已经走完了四分之一,毕业后的我到底该何去何从呢,我是否还有当初不服气的吃麻辣锅底的勇气呢。
慢慢的,所有的一切都在烟雾中消解,我终于不堪重负昏睡了过去,父母都默契的没有打扰我,即使他们说了一遍遍我应该早点起来去锻炼锻炼,可是每一个早晨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睡梦中,我再一次梦见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姑娘,她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弹着吉他自顾自的歌唱着。我用尽全力想要看清她的面容,可是平日里视力极好的我却依旧没有看清,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留给我一个看不透的结局。
不得结果的我转移了注意力想要听清她歌词里唱的到底是什么,却只隐约间听到一段很熟悉的旋律,我知道我肯定听过这首歌,可是另一道突兀的旋律夹杂在其中,让我更加听不清了。
耳边的那道突兀的旋律将我生硬的扯回现实,我终于知道是我的电话响了。我怀着对睡梦中音乐的回忆看到是郑伟的视频。
接通电话后,郑伟如记忆中那样叼着一根烟问我不会还在睡觉吧,他一个酒局都快结束了。听了他的话后,我下意识的看了时间,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