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河口的冰层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张新成勒马立在芦苇荡中,看对岸女真斥候的皮帽在暮色里时隐时现。突然,冰面下传来闷响,三个凿冰捕鱼的赫哲人破水而出,鱼叉上串着的却不是鱼——而是裹着油布的塘报筒。
"将军,这是第七批了。"亲卫割开冻僵的油布,里面《金州卫布防图》的笔迹与三个月前截获的完全一致,"建奴在用死间传递假情报。"张新成摩挲着图纸边角的茶渍,忽然冷笑:"泡的是武夷山大红袍,这饵料倒是金贵。"
当夜,广宁前屯卫的烽燧燃起绿色狼烟。二十名夜不收突袭女真游骑时,发现对方马鞍下藏着《南京户部清丈册》。册中"松江府棉田"的朱批旁,画着朵诡异的曼陀罗——正是当年韩赞周炼尸用的符咒。
崇祯独坐文华殿,将五枚永乐通宝掷向辽东舆图。铜钱诡异地立在宁远位置,背面满文"天命"朝上。王承恩拾起时惊呼:"陛下,钱孔里有东西!"细如发丝的金箔卷着密信,竟是晋商余党与科尔沁部的盐铁交易记录。
"取朕的私库来。"天子突然掀开龙床暗格,十二尊翡翠罗汉肚脐处皆刻着荷兰文编号。当这些当年魏忠贤搜刮的珍宝被熔成金锭,工部老匠人在炉渣中发现张发脆的《澎湖巡检司海防图》——图边批注竟是洪承畴青年时的笔迹。
南京聚宝门的市集飘着新茶香,绸缎商正用晋地口音叫卖:"辽东特供貂绒,保暖胜狐裘三成!"突然,应天府衙役掀翻摊位,貂皮下露出粘着血渍的密信——是女真贝勒写给南京兵部旧党的问候函。
秦淮画舫上,新任南京户部侍郎与徽商对饮。当后者递上《捐资助饷簿》时,侍郎用银筷挑开封面夹层,里面赫然是光海君之女失踪前佩戴的翡翠耳环。"告诉你们东家,"他碾碎耳环露出里面的微型海图,"东江镇的水师不是瞎子。"
锦州城头的了望塔里,张新成用荷兰千里镜观测百里外的炊烟。女真营地的排烟方式暗合《武备志》所载的"五行阵",但每五股烟就有一道发青——那是焚烧朝鲜人参特有的颜色。他突然掷碎茶盏:"速查开原马市!上月交易的药材车必有蹊跷!"